疫情之下文化展演的自救與他救

文/訪 張少鵬

圖/受訪者提供

疫情蔓延，面對挑戰

自一月份新冠狀病毒疫情開始，澳門各個大型節慶盛事、藝文展演，以至藝術文化類的課程都紛紛相繼被「叫停」，作為珠三角地區享負盛名的「澳門藝術節」，亦難逃病毒肆虐的魔掌，被宣告延後一年進行。肺炎疫情燃燒至今，一眾文化創意產業的工作者接二連三受到波及，其中更有為數不少是自僱人士及自由工作者，對他們而言，「生計未有著落」可謂對他們造成迎頭痛擊。

面對文化行業的經濟困境，澳門直選議員、澳門大學副教授林玉鳳於2月27日向政府提出書面質詢，促請政府就藝文界時下處境採取更有效的援助方針。這次，本刊特意與林議員進行了深入的訪談，除了對現時藝文團體的困境提出解救方法，林議員亦對受影響的文化創意藝術類人群之情況作出了三種分類，揭開問題的癥結及提出政策建議。

林玉鳳議員

文化展演三類人員各有所需

隨著文化展演活動的取消，舞台上的表演者何時能重返鎂光燈仍然是未知之數，行業之間唇齒相依的關係，也意味著周邊行業的發展和生計受到嚴重波及。林議員認為，此次疫情無可避免地帶來了直接和間接的影響：「文化展演範疇別必然受到最直接的影響，當中一些連帶的周邊行業，包括影音範疇、設計界別、商業活動、廣告行銷等，也因爲疫情關係造成了一定的損失。其次，藝術教育興趣班、音樂教師、舞蹈教師等，某程度上亦處於『手停口停』的階段，他們當中更有些是自由工作者的身份，因此生計上受影響的程度可想而知。」    

對此，她分析文化展演範疇受影響的人員可分為三類：一、透過舞台演出獲取報酬的表演者；二、受文化展演產業鏈所影響的，如廣告、影音等行業；三、在全澳實行停校措施的情況下，藝術教育也持續陷入僵局，即使教青局已開放條件，讓私立補充教學輔助中心/私立持續教育機構於3月2日起向學生提供服務，但是為了保証學生的健康，不少家長亦選擇暫時停止文化藝術活動的學習，對進行教學的自由工作者影響較大。

她預料這三類受影響的人員會持續至年中才能 「暫時止血」，但對於疫情過後的經濟發展，仍存在一定的隱憂：「當自由行重新開放，某些行業的經濟活力就會回來，但是對於澳門文創者來說卻不一定。」

林玉鳳議員辦事處

援助已出，國外案例值得參考

肺炎病毒，人人自危，各行各業叫苦連天，為解決迫在眉睫的經濟困境，即使澳門經濟局在1月31日宣佈設立免息援助貸款，幫助中小企業熬過「冬天」，但對於文化展演範疇相關團體或機構而言，援助貸款卻未能起到「救急」的實際作用：「因為澳門不少的藝團均是社團，他們的收入除了依靠教育活動及門票收入，也有不少是來自政府相關部門的委託工作，因此沒有辦法像一般行業以『公司』的名義申請援助貸款。」

疫境當前，不同地區均推出各種文化政策專門為藝術工作者打下「强心針」， 對此林議員認為：「澳門對於文創界別的援助，需要更具有針對性，政府可以做得更多。」在香港，政府調撥5500萬給藝發局，推出「藝文界支援計劃」，讓藝術團體、受疫情影響的活動項目、個人藝術工作者，都可以獲得相應的津貼補助；在韓國，早在2月下旬就推出面向表演藝術界的緊急支援計劃，除了緊急援助金、貸款優惠外，也會向多達430個小型演出場所提供消毒防護用品的資助，並且成立新部門，在法律和管理方面支援受影響的公司；在台灣，文化部投入15億新台幣支援藝文產業，除了有即時的現金津助外，亦有貸款利息補貼，協助藝文團體的資金周轉等「穩守措施」。另一方面，亦有輔助藝文團體提升技術、培育人才、加強數位行銷等「進取措施」。
    林議員指出，對比三個地區的工作，台灣更把音樂、藝文展演空間、電影院、書店等場所的消費列入消費券的使用範圍之內，作為後續振興措施，這種特定資源用在特定行業的手法亦值得特區政府在施政時多加考量。

自救方案，政府如何配合？

澳門藝文界在疫症的困擾下，雖然暫緩了手上的工作，然而卻未遏止他們逆流而上的決心，尤其戲劇界便在疫症之初提出了自救方案：「因應疫情關係而停課的學生，大部分都需要用到網上教材，現時澳門大部分的教材均來自內地及香港，我們缺乏本地的教材。」觀察到澳門教育素材方面一直缺乏本土參與，戲劇界認為可透過製作視頻的方式，以相對活潑的戲劇形式作為網上學習的教輔，集合藝文界一衆之力為教育界省卻部分工作，一舉兩得，亦符合以工代賬：「因應疫情，將大家的力量集中在一起，幫助到另外一批受疫情影響的朋友，自救與他救，確實值得鼓勵。」而要實行這些措施，亦需要政府全力配合。

林玉鳳議員辦舉辦2018-2019年度立法會工作總結會

獲得第五屆澳門人文社會科學研究優秀成果一等奬

同時，林議員分析此方案的困難在於澳門的學校以私立學校為主，即使進行相關項目，學校亦不一定採用，政府能做的可能只是倡議，要如何全面獲得學校支持，仍然有待商榷。林議員亦指出，留意到本澳一直開拓不少關於公民教育課的教材，那麼是否可以藉著是次疫情作為契機，把設計網上教材、教輔的平台開放出來，讓文化展演範疇能夠有更多空間面對逆境，亦能夠更有效地運用「政策工具」，達到救人自救的雙贏效果。

支援藝文界的五大方案

林議員於3月26日提出了五大支援藝文界的方案：一、首先是「薪津支援」，向生計大受影響的藝文界別自由工作者、自僱人士、團體員工，推出相應的薪金補助；二、仿效建築業界，向藝文工作者推行「帶薪培訓」計劃，使他們在疫情停擺期間也能學習進修，提升技能和水平；三、將藝術文化活動及場所的消費，納入電子消費券的使用範圍，從而「刺激文化消費」；四、協助藝文團體加強他們的電子化配套，支援他們的研發、技術升級，人才培養和數位行銷技術；五、推出藝文界「以工代賑」措施，增加藝文項目，讓更多團體和工作者參與其中。

疫情之下，交流與演出活動被取消

尾聲

面對疫情，當中不少行業成為「重災區」，作為民選議員，林玉鳳亦在她力所能及的範圍内為業界發聲，以上藝文界的五大措施，若能得以實施，必然能夠為澳門藝術文化從業員帶來一定幫助。從根本的政策出發，避免以「砍腳趾避沙蟲」的方式治愈困局，確保政策行之有效，才得以政通人和，共同發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