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梅:
樂山市文化藝術研究所國家一級美術師,中國美術家協會會員、國家藝術基金專家評委、香港國際畫院水彩畫藝術委員會主席。
戴崇武:
中國美術家協會會員、國家二級美術師。
若爾蓋花湖,地處熱爾大壩草原中間,草原廣袤無垠,是中國最平坦的濕地。原野上綠草如茵,簇簇野花,五彩斑斕。夢幻若爾蓋花湖,煙波浩渺,花香幽幽,在那裡寫生畫畫,真的是心旌搖曳、恍如夢境。
老公在若爾蓋工作了十年,在求吉鄉第一次看到白樺樹,看到元帥橋,看到黑頸鶴在翩翩起舞。
回到了樂山,他一心念念不忘大草原,除了那裡春夏秋冬的風景和那裡的人,還有那一閃飛過天際、經常飛進他夢裡的黑頸鶴。
2007年我們回到「中國黑頸鶴之鄉」若爾蓋。
老公的一個藏族朋友是當地人,他有一個親戚是鶴食投放員,可以近距離接近鶴群。有時他站在空曠的草地上,遠處的鶴也會聞訊飛來。
我們跟着他在草原深處走了很久。
在一條蜿蜒的、安靜流淌的小河邊,綠草茂盛的流油、遍地的野花暗香浮動。
葉片中間有一枚向天空伸展的草莖,草莖纖細柔韌而又修長,頭頂上豎着一穗蓬鬆的茸毛,輕輕搖晃,如薰衣草的花苞,更加朦朦朧朧,茸毛柔順滑亮。
從小在大渡河邊長大,一直覺得狗尾巴草只有綠色和黃灰色。眼前的一大片狗尾巴草,讓我聯想到丁香和勿忘我花。
在那一片性感的淺紫色裡,搖曳出一束一束像太陽光一樣的花,外形和色彩像矢車菊一樣飽滿,花蕊鮮嫩是深紫紅色,有一種旺盛的生命在呐喊,像梵高的油畫。
上午太陽很大,有輕輕的河風和鳥叫。我不想畫畫、只想等待、等待。
我們靜靜地坐在那裡,時間不再流逝,天地有情,唯有清風徐來,陽光閃爍,我看見十幾隻黑頸鶴飛來。
黑頸鶴是大型涉禽,頸和腳很長,通體羽毛白色,頭部、前頸及飛羽黑色,眼睛和頭頂前方裸露的皮膚呈暗紅色,尾羽褐黑色。頭頂有三級飛羽的羽片分散,最大的黑頸鶴翅膀展開有一米多長,在一百米以外能見度極高的草原,看牠們翩翩起舞仿佛就在眼前。
黑頸鶴在天空飛翔中後滑行,牠們在地面抖動翅膀時,我看到那翅膀上的黑色和白色,跳躍出生命的力度和原始。色彩幻化、若隱若現。白色羽毛仿佛映照藍天白雲,夢幻出綠草的溫柔多情,跳躍出花的絢麗和斑斕:有光影交錯,有流水的清澈通明,有太陽的輝煌奪目,還有月亮的清輝。
鶴的美難以言語,當你和牠對視的時候,驚鴻一瞥,你能感悟生命的美和自然的美。鶴有優雅的舉止,流暢的線條,悠閒的姿態,確實仙風道骨。
黑頸鶴,動也是美、靜也是美的。
幾分鐘後,黑頸鶴在水面盤旋,繞了一個大大的圓圈後,向遠處飛翔。
遠遠的對望黑頸鶴,讓我一見鍾情,再見忘情。
黑頸鶴永遠會在我眼裡、在我心裡、在我夢裡、在我的畫裡激情澎湃!
激情過後,感覺到高原缺氧的一絲疲憊。仰身閉目躺在軟軟的草地上,好像身上每個毛孔都像花一樣張開。
有一種特別的預感,我睜開雙眼。
我看見了彩虹,沒下雨怎麼有彩虹,這彩虹不是圓弧形的,更像一片巨大的羽毛,輕輕地飄浮在太空中。
我騰的一下站起來,驚呼著一直在畫畫的老公,快看天空,還有那麼美的雲霞,從來沒有見過。
天空開始淡去了那深邃的帷幕,蒸騰起淡淡的紫霧,紅了、紅了,恰似一朵朵紅色的蓮花在藍色的漣漪中浮動,慢慢的紅遍了半個天空,大紅如醉,瑰麗奪目,漸漸變成了紅彤彤的一抹雲霞。
雲霞的色彩變化豐富,瞬息萬變:一會兒像百合花幽光四射、一會兒像銀杏葉的金光燦爛,一會兒像矢車菊淡淡的香紫,一會兒又像月光中的玫瑰的光影,一會兒像發亮的藍寶石,一會兒又像湛藍的大海上碧波萬頃、一會兒又變成深紫的天鵝絨。
我們一直看天空,那些色彩不斷幻化、重疊,那塊金絲鑲邊的雲彩仿佛跳起了優美的探戈,微醉的舞姿出神入化。
那些自然之手揮灑的色彩,像多彩的、細小的寶石粉撒在天空,又亮又有深沉,寶光四射。
太陽的把我們的身影投在綠草地上,拉的長長的,藍灰色中浸透著了一抹淡淡的玫瑰灰幽光。
我們身旁的藏族朋友臉紅紅,大聲說著:「你們真的很幸運,那五彩雲霞是百年難遇啊。」
當時我們幾個人興奮得只想唱歌、跳舞。
那五彩雲霞像一個巨大的扇面,越來越大,仿佛佈滿了整個的天界,最後優雅地溶進又深又藍的天空。
在我眼裡,天空依然幻影飄飄,那麼溫馨迷人。
原來就聽紅歌裡唱到「五彩雲霞空中飄,天邊飛來的金絲鳥。」優美的旋律,總是覺得那只是歌詞裡的美,離生活很遠。
現在,一種神聖之美,就在眼前,就在我心中油然升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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