藏於古物中的愛情

作者簡介：曹凱雲，澳門人。一次偶然的機會，誤打誤撞闖進了文博之門，從此心裡裝著一份文博情懷。

古人的情信

書信自古是美好的，如今的男女可以透過現代科技寄託相思之苦，卻少了一點浪漫。而在我們的古代，男女只能通過紙墨表達自己的情感。羅布泊樓蘭出土過一張漢晉殘紙，這是一名叫「馬羌」的女子寫給漢族情人的情信。信中表明二人自從最後一次分別離，男子便向西遠去，女子想念他，因此寫了這封信。這封情信經歷了一千幾百年的歲月流逝，仍能洞見女子對曾相愛的男子的深情。那些相思情意，都能令人們身同感受，同時為他們感到惋惜，可謂真摯又濃烈的信物。（圖1）

圖1：羅布泊樓藺出土的漢代情信

墓葬體現的夫妻情

　　大多數人認為中國傳統婚姻從來不是美好的，因為婚姻制度通常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或是盲婚啞嫁，與愛情也沾不上邊。但是在正常的情況下，夫妻之間也可以發展出愛情，幸運的遇見一生中所愛的人，並一起到老終生，夫妻合葬墓便是最好的說明，也是人間愛情婚姻關係的延伸。

　　四川發現一座宋代夫妻合葬墓，墓內放置有一男一女人骨架，兩具保存完好的骨架緊緊相擁。基於古代有「事死如事生」的喪葬觀念，即生前如何，死後也要這樣埋葬，因此，夫妻合葬墓的內涵是生前為夫妻，死後仍要埋葬在同一個墓坑，表達了無論陰世陽間，夫妻感情永不分離，是一種對愛的誓言。（圖2）

　　這種墓葬制度直到近代依然盛行。澳門舊西洋墳場有一塊非常顯眼的環拱形墓地，此墓為清朝末期呂和隆與妻子梁氏的合葬墓。

圖2：宋代夫妻合葬墓

愛情信物

從古流傳至今的各類文物中，銅鏡最常被用作男女相愛的信物。大多數銅鏡是圓形，它象徵了圓滿、團圓、完整的意思，也有寓意愛情婚姻美滿。銅鏡上的「長毋相光，長毋相忘」、「願長相思，久毋見忘」等銘文，表達了男女相悅之情。在中國古代有一個習俗，就是聘禮中必須要有銅鏡，且有夫妻雙鏡成對使用的習俗。（圖3）

考古發掘中也曾見到夫妻合葬墓中各持半面銅鏡的實例，重現了「破鏡重圓」的故事，其意思是夫妻失散後重聚或離而復合。唐代一座夫妻合葬墓出土兩個半面銅鏡，從兩塊半鏡的斷痕上看，二者合在一起是一面完整的鏡。可以推斷出原本完整的銅鏡是在夫妻一方去世時被分為兩半，一半隨先逝者下葬，另一半是在另一方去世時再下葬。（圖4）

圖3：二十世紀的結婚用鏡子，澳門博物館藏

圖4：唐代夫妻合葬墓出土的銅鏡

紋飾的情感象徵

追求吉祥美好是我們中華民族一種普遍的審美意識，以吉祥寓意的表現形式體現在紋飾和圖案中。例如，蝴蝶能給人們帶來幸福和吉祥，自然也包含了愛情的幸福。廣彩描金蓋湯碗連托盤的紋飾豐富，花蝶紋遍布碗和盤身，描繪出人們對愛情的追求，並體現出對情感的渴望。（圖5）古代人也借助鴛鴦成對相棲的特點，用於祝願夫婦和諧，可見於青花克拉克式蓮塘鴛鴦圖盤，其底部繪有一對鴛鴦。（圖6）

除了這些紋飾，還有其他如龍鳳紋、瓜果紋等，多見於瓷器、銅鏡以及一些金銀器中，象徵著甜蜜的愛情和美滿的婚姻，寓意有情人永結同心。這些紋飾到今天為止，仍是愛情設計中常見的題材。

圖5：廣彩描金人物花鳥紋蓋湯碗連托盤，澳門博物館藏

圖6：青花克拉克式蓮塘鴛鴦圖盤，澳門博物館藏

石刻見證愛情

　　據知，澳門有幾處以見證一段愛情而聞名的石刻，不過鮮為人知，分別是在龍環葡韻住宅式博物館後面，座落於光復街之上的石刻；以及奧斯定教堂內的石碑；還有青洲的婚姻石等（圖7,8,9），在此不詳述它們的愛情故事。每件石刻背後的故事雖然是民間故事，卻反映出當時人對愛情的嚮往，並以石刻為見證他們對愛情堅貞不渝。由此可見，冷冰冰的石頭被視為忠貞愛情的象徵，見證著愛情歷經風雨而彌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