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健發是基督徒,但任教於天主教學校。在澳門文化共融的傳統下,遂有其以聖家像為代表作品的是次展覽。
朱所採用的聖家像圖像裡,聖若瑟有著迥異於尋常的重要地位,甚至出現了完全按過往聖母子像法式構圖的贍養者若瑟抱聖子圖。一方面,這些圖像出自真實的繪畫和雕像,某期《文化雜誌》寫過這批像的歷史獨特性,聖家族中處於次要地位的聖若瑟,在特定時期,被提上一個不尋常的重視位置。穿插入其他多元复合聲音的表達。。另一方面,在傳統而穩健的虔诚叙事下,或許包容著隱匿的或潛意識投射的曲折表達,譬如:在父權社會下,男性處於兩性關係中弱勢位置的時候,沒有女權一類的的平權顯學話語,來體面地支撐,便只得投射到聖若瑟在聖家像中地位、這一隱微聲音中。展覽中的其他作品,主要都是澳門文遺名勝前的一個女子,還有一張劇場前男女交接、強弱轉換的場景。
朱不喜歡黑白木版畫,因為沒有工序的複雜性,但這恰是其形式語言簡明、質樸,適宜營造莊嚴有力氛圍的原因。即使在這一點上,也體現他謙卑或乾脆說克制/自虐的氣質。
朱任教於聖若瑟教區中學,是以展覽同時起到直接將美育融入教學的作用。一些學生自發地參與到展覽的各種工作中,在參與中培養對藝術的愛好。這次展覽後,他的學校開了版畫課。
瘋堂舉辦這次展覽,靈活調整了平時屬於和不同社團長期合作的展廳。這種分出主導權,同時又靈活集中的方式,在內地大美術館常見的,既放租場地、又大花費做自主大展的運營方式,頗有同工之處,但又有所不同。
除了常規藝術展的開幕式會在瘋堂的室外空間舉辦以外,同一個院子還會有更多接地氣的、吸引社區參與的文創活動,高冷藝術展和更廣人群基礎的活性影響力相互介入。這次展覽,也準備了大量的聖若瑟公仔和蛋糕,來激活群眾。
澳門的版畫傳統很深,宗教藝文傳統更深,再加上當代藝術(基於作品言外賦意的方式,可能屬於當代藝術),三者原本少交集,但因為作者的多重身份認同,所以自然而然嘗試打通。這恰恰也是澳門文化互適融合特性的體現。
在筆者看來,這就是文化在地性的一個完美模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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