殘而美 —— 文物的藝術價值

每一個流落到民間的文物背後都是古人所創造的結晶，正是讓我著迷的原因。

在考古發掘中，由於各種原因，土地受到影響，因此出土的文物不一定是完整，經常出現一些破碎的殘片。對於殘破的物件，外行人可能會不屑一顧，而在考古學家眼中，它們是寶物，當中蘊含著意義非凡的價值。一塊小小的殘片之所以被受重視，只因其記載著過去的人們日常生活的痕跡。

澳門博物館展出一批陶片，圖中可見明顯是殘碎的，如果細心欣賞，確實也是蠻有美感的（圖1）；澳門林則徐紀念館有展出過一個醬釉鴉片煙膏罐（圖2），看見它們令我回想起過去的一段小小經歷，那時剛好有師兄的指點，我才知道原來近代時期的一些裝鴉片煙膏的小罐可被發現於路環地區，當時的我收集到一個古色古香的陶質鴉片煙膏罐，心情非常激昂，隨即帶著回家收藏時，然而家人認為是沒有價值的東西，沒有了解這文物背後的意義，就把它扔掉在堆填區內，當我知悉後，何其心痛！其實，我認為它們不但具有藝術價值，而且這些價值會隨長時間而增值。　

圖1：新石器時代陶片，澳門博物館藏

圖2：醬釉鴉片煙膏罐，澳門林則徐紀念館藏

像陶片、鴉片煙膏罐等這些殘碎的藝術品，也許能喚起人們的期待與聯想，而這種想像定會是嚮往「美」的方向產生出一種憧憬，這樣不是更美好嗎？零碎的美在於它留給我們美的一半，而把另一半的美隱藏起來，引誘我們去探索。曾經有人說過：「完美跟缺陷，沒有一定的界限，在於你從哪個角度去看。」的確人或事物未必能盡善盡美，生活中沒有是完美的，正是因為生活有了缺憾，才會讓人深深思考並且去珍惜。如果你在觀看藝術品同時也有思考，那麼表示你正在進行所謂的藝術欣賞了！（圖3、4）

圖3、4：觀眾正在欣賞藝術品

藝術的欣賞，就是透過藝術映照思索我們的未來，包括欣賞藝術品本身的藝術價值，以及其歷史價值，還有科學價值，不要少看這些價值，它們是一種學問，是我們思考過程的成果。達文西說過：「美的欣賞開始於感覺，但是要通過智力的活動。」，即是在感性與理性之間，我們要做出正確的選擇與判斷。而選擇與判斷，無非就是在人類知識的增進中，形成自身的理解。這就是我們需要博物館的原因。博物館作為非營利性的社會文化機構，以服務社會及社會發展為宗旨，舉辦展覽教育活動奉行「以人為本」的理念，展出的藝術品，必然有其自身的藝術價值。因此，參觀博物館是探索藝術價值的最理想途徑。

以澳門目前的情況來說，一般大眾到訪博物館的頻率並不高，反映出澳門人的生活態度大多數是安逸和現實。筆者認為，站在澳門人的立場其實並不會說懷疑博物館的存在價值，他們追求的是美而靜的環境誘發觀眾的審美取向。對我們來說，去感受這種文化氣氛、藝術情趣更為重要。故此，博物館的存在必然是當代的對話和反思的空間，從而鼓勵觀眾接近藝術品，從中得到莫大的欣慰，這樣他們才能夠對這世界有了全新的認識。

每一個殘缺的藝術品都藏著一種美，而每一塊的美值得我們去細心欣賞。只要我們真誠地思考和發掘它們的藝術價值，讓它們的美隨著時間的焠鍊與沉澱而變得更具有價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