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框框」內演藝生命故事

因應疫情影響，「網上一人一故事」（Online Playback Theater）打破空間界限，於2020年初隨機在全球盛行，本地劇團零距離合作社透過Zoom網絡平台，與觀衆共築創作藝術的空間，於今年4月起展演「框框」系列劇場故事，在無預設劇本下，以窺探、安全感、網路消費、存在感、性別、身體為題，讓觀衆和表演者在「框框」內傾訴内心的獨白，演繹一場屬於你和我之間的生命體會。

即場演繹更考驗聆聽

一人一故事劇場（Playback Theatre）1974年由美國Jonathan Fox及Jo Salas等人創立，結合劇場、口述故事、心理劇等元素；1998年開始引入澳門，零距離合作社自成立以來，致力以一人一故事劇場探索社區議題，是本澳目前唯一長期研究及推廣一人一故事劇場的戲劇團體，擁有豐富的一人一故事劇場演出經驗。一人一故事劇場強調每個人的故事與感受，皆值得被平等對待與尊重看待。當觀衆登入Zoom房間後，領航員（主持人）會先邀請觀衆作互動，包括鏡頭開關、身體熱身，然後帶領觀眾根據主題分享個人感受及經歷，演員開始在畫面上透過空間、鏡頭運用、肢體表達以及不同物料元素，作即興戲劇演出，樂師亦會以音符襯托出情感，構成多元的故事演繹。

藝術總監及劇場領航員Debbie擁有多年劇場經驗，她認為疫情下不少劇場演出受阻，為了提供文化藝術的生存空間，以及讓觀衆擁有釋放情感的機會，因此在疫情之初就開始構思一人一故事劇場，「我們現在面臨著物理性阻隔，那有否機會透過網絡做到支援？」回顧當時這種風靡歐美的即興劇場，漂洋登陸至内地乃至海外留學的華人學生，逐漸燃起以身體力行關注人的内心世界，在網上動員徵集劇場團體參與在内，Debbie也從中開始接觸網上一人一故事劇場，並讓這種藝術形式在澳門本土萌芽，生發出另一種藝術姿態。

「雖然我們會有一定的流程和主題，但對於觀衆會分享甚麼故事也是無法得知的，因此我們的演員和音樂，要立刻提煉故事的精粹，更考驗成員的聆聽。」由於沒有預設劇本，這種表演形式也十分考驗演員的功力，不僅要具備即場演繹的演技，更在於仔細聆聽觀衆的故事，發掘當中的內心情感，並不帶著有色眼鏡去批評。Debbie介紹，劇團成員會事前就不同的主題，預想觀衆會分享哪類型的故事，演員各自在視窗内呈現不同的表達，「非接觸式對劇場來説有一定難度，演員與演員之間的默契，都要靠心去感應，或互相留意對方的反應，才能讓演出順利進行，對於如何透過Zoom的框框作演出，我們都不斷摸索和發展新的模式。」内地和海外都有不少團隊對此進行各種嘗試，而Debbie與成員們則研發不同的模式，其中有位來自美國的成員，更製作Guide book在網上推出讓全球共享，讓更多人沿著書內的指引，透過互聯網享受藝術生活，突破空間和時差參與不同地區的表演，讓觀眾的故事成為表演腳本，重新審視內心世界。

演員和樂師的即興演出

在聆聽觀衆的故事後，領航員會根據故事選擇不同的form制定演繹的框架，形同選擇「菜式」，至於要如何「烹調」，則視乎表演者如何理解故事再自行發揮。演員之一的劉劉分享道，在傾聽故事時，要補抓到觀衆的情感，而不同的表演者，對故事也會有不同的重點和角，演出期間，演員也會準備一個道具箱，裏面裝有不同的物料，例如用小燈泡營造溫情的氛圍，或以萬花筒演示窺探。對於現場劇場與網上即興演出的分別，劉劉笑言，在現場演繹時要完全憑記憶記下故事内容，但鏡頭後則可渣筆記錄，偷看貓紙，她又認為前者是就著主題想象演繹，後者則更强調忠於觀衆的分享，領會他們的感受。「網上劇場不局限於行為動作，事實上可利用身體製造影子，而在鏡頭内表演，可以近鏡至身體某個部位，視覺上會更加有趣。」

一人一故事劇場除了即場的演技創作，也要配合現場音樂進行即時呈現演繹，樂師需要根據觀衆的情感，透過曼妙的音樂表達，已玩10多年即興音樂的經驗的Hugo，首次與劇團合作，他認為，以往的演出有固定框架，“彈咩相對會彈咩歌”，而與劇場結合，則更自由，但更加很考經驗，最難的地方是故事之間會有不同的情感表達，他需根據故事而作出情感轉換，“例如第一個是很strong、第二個很柔和、第三個很糾結，他則要立刻以旋律去調節和過度。”雖然他擁有多年經驗，但劇場即興音樂除了考驗樂師的功底，也是成員之間的磨合，默契最爲重要。“演員理解觀衆和我心目中理解觀衆是一定會有參差，如果我與演員不太熟落，假設我一提供錯誤的情感，也會讓整件事情就無法進行下去，因此要摸索到大家的默契。”透過音符來表達情感，聽起來相當有難度，但Hugo認為，就像看電影一樣，有時候述説故事越複雜，反而音樂的存在感會相當較弱，用的音樂偏少一點，或者會更具空間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