甜酸苦辣，由一片「汪洋」走向避風港此「甜」非彼「甜」——專訪本地青年藝術家霍凱盛

視覺藝術有許多不同的媒材及呈現方式，例如以水、墨為媒材，結合潑灑和渲染等多種方法呈現的水墨畫；以亞麻子油調和顏料畫成的傳統油畫。但是運用針筆及以茶作染色的畫紙，把古老的地圖與現今建築整合的，在澳門就不得不提霍凱盛，二○一三年在澳門理工大學（前稱為澳門理工學院）畢業後，前往國立台灣藝術大學就讀碩士，他年紀輕輕就有非常驕人的成績，曾舉辦多次展覽，作品足跡遍佈全球，包括葡萄牙東方博物館、香港大學美術館、澳門文化局、澳門藝博館及意大利、葡萄牙、西班牙等私人收藏。

霍凱盛表示，藝術商業化是一個殘酷的過程，首先要有人欣賞自己的作品，畫廊作為中間人，是否能找到適合的收藏家與其財力，還有欣賞自己作品的風格與否，才是適者生存的時刻。以前是透過全藝社參加博覽會的渠道，然後和香港的畫廊建立合作關係，接着就是東方基金會，也曾接洽葡萄牙的畫廊。礙於地理距離的關係，最後遺憾地無法形成長遠的合作關係。「其實一直在汪洋漂泊，現處於避風港上相對平穩的岸邊。」霍凱盛這樣形容自己的現狀。

此「甜」非彼「甜」

作品可以邁向國際，對於藝術家而言都是一件值得榮譽的事情。「最開始沒想過創作是有價值的，直至我第一幅作品在澳門有交易價值的時候。」商業和創作不斷處於拉鋸戰中，學生時期沒有負擔時，想畫就畫的創作時刻，霍凱盛聊起來都回味着那種滋味，當時沒有太多社會經驗、尚未詳細了解社會結構，包袱與條條框框全都拋諸腦後，哪來這麼多商業規矩。「當時真的沒有思考商業，純粹真的很有興趣且對這個社會的感覺抒發。即對社會的回應及感情，可能我這種做法相對比較甜。」霍凱盛口中的「甜」是指其作品平易近人，與這個社會的美學、審美觀較為貼近。

他補充，例如中東、非洲的藝術文化對於亞洲人來說則不一定是「甜」。甜的不代表其一定是權威，一定是絕對的好，因為內裡還有很多的「辣」、「苦」的也有優秀藝術作品的份兒。試想像一下，同時有南非菜式、亞洲菜式放在一位歐洲人的眼前，他會如何抉擇？霍凱盛表示食材就好比顏料，若然一個地方天然物質優於其他地區，真是雄辯必然滔滔。「倫敦天氣灰濛濛，如果去泰國見到顏色很鮮豔的設計，而威尼斯則有一個彩虹島；這些環境因素對於個人的審美非常有影響。」

關注到大眾需求與創作的衝突，霍凱盛表示自己很幸運。「我的作品探討的內容，大家或許都產生共鳴。」對於自己與澳門及台灣的連結，他分析澳門舉辦的許多藝文活動都與政策有相互呼應的關係，疫情與社會需求也影響着文化藝術的去留。霍凱盛表示，希望除了可以在自己生長的地方生根外，亦希望將作品發揚光大，因此依然與台灣保持緊密的聯繫。「藝術交流過程無疑是文化輸出，這是無形的脈絡。」

「懂得欣賞藝術就會感到好奇，便想要去了解，當有一天自己的財力許可時，你會更期望擁有。」霍凱盛認為，這就像是人類存在法則的原理一樣自然。他補充藝術絕對是有其功能，尤其在精神層面。「可以看看烏克蘭戰爭，其實同時許多藝術家作了不少藝術創作療癒正作戰的人。」在人類處於孤獨、無助，霍凱盛相信與作品對話或能看到另一個自己，從而點燃希望。

在澳門積極推動普及文化藝術之際，他希望大部分人看到藝術深層的重要性，最起碼要對藝術有基本的認知，其實社會階段與經濟發展密不可分。以美國為例，他們很多都是歐洲新移民，尤其二戰國家開始富有，但歐洲人還是無法把當地人看在同一個水平線上，覺得當地人沒有文化，於是依靠官方渠道整合力量推動藝術發展。其實無論政策發展的推進、社會經濟和文化藝術都不能將他們之間的關係折斷。而藝術供需亦是藝術邁向產業發展的台階之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