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藝術家共探人類命運──“命運颱風”展覽反思生活

文/訪/艾兒、Jason、William

圖/受訪者提供

由文化局、一孖藝術主辦，“命運颱風”展覽目前在一孖藝術會址（樂上巷三號）、陳顯耀工作室（快艇頭里十一號）、快艇頭展覽空間（快艇頭里七號A）三處地方舉行，三處均在附近，可一同觀看。展期即日起至十一月十九日，開放時間為中午十二時至晚上七時。展覽雲集本澳四位知名藝術家君士坦丁、陳顯耀、鄒志全、吳衛鳴的作品，通過詮釋“命運的統計學”這一母題，吳衛鳴及其團隊以一個具不確定性、難以把控的自然現象⸺“颱風”切入，以行為攝影、大型雕塑、影像、影像記錄、現場實物、遙感裝置等多樣形式作綜合性呈現。下文訪問四位藝術家相關看法。

鄒志全以機械再現颱風威力

“命運颱風”展覽共分三部分。第一部分位於樂上巷三號，整個展覽就是一間黑房，最顯眼的部分是居中一個運用綜合媒材模擬颱風的空間“風櫃”，每次可讓一位訪客入內，其時空間內的颱風機便會揚起狂風與閃著雷鳴，讓訪客切身感受身處颱風的亂象。在“風櫃”右側，展示出一塊被當天在“天鴿”颱風破壞現場收集、被巨風折斷的粗大樹幹，直現當時颱風的猛烈。在“風櫃”下方放置了一個屏幕，循環播放著陳顯耀在颱風“天鴿”最嚴重的情况下拍攝的實錄，亦包括了藝術家們共同創作的影像。

鄒志全指出，當他們製造颱風機時遇到了許多困難，他表示：“這個颱風機的原型本來是在內地進行的，我們嘗試了許多方法，以營造出旋轉颱風的效果。在不停的實驗當中，我們發現只有少數形狀及質地的紙張能成功地在空中飄揚，風力、電力、風向角度等都是需要考慮的地方。”

原本這個颱風空間只是供他們藝術創作之用，在準備工作坊時，他們希望參與者不僅能欣賞到展區的作品，還可親身體驗他們的颱風威力。參與者亦可以獲得藝術家們的畫作。畫上除了包含四位親自繪製的澳門颱風景象外，還有印有他們名字的颱風符號。

陳顯耀以鏡頭記錄真實“天鴿”

第二展廳位於快艇頭里十一號，這個展廳的作品較為多元，其中四人一同創作的系列作品《代言人》最為顯眼，分別為一個黑白攝影的大屏風，以及六幅圓形的影像。作品呈現的就是四位藝術家的相片，他們表面身穿錦衣華服，細看卻發現是祭祀用的“名牌”紙紮服飾，作品反思消費主義陷阱，諷刺當代人追求名牌，卻忽視商品的本質。展覽同時展出多份報道“天鴿”受災情況的報章，一本停留在2017年8月23日颱風當天的浸泡日曆，反映整個颱風在頃刻間改變了澳門的命運。

在展廳上方播放著包括“捉魚”、“灾後彈唱”、“街邊洗頭”等百姓實錄，內容。所謂“欺山莫欺水”，陳顯耀在拍攝時一點也不狼狽。他利用對街道的熟悉及水漲水退的知識，令到他相對從容地在水浸的街道上拍攝。陳顯耀用了拍攝形式記錄了澳門超過半個世紀。當被問到記錄“天鴿”的原因時，他憶述記錄“天鴿”便是工作及使命，“我的目的只是單純地記錄“天鴿”下的真實境景象，我亦沒有打算公開這套影片，只是在跟他們飲茶交談間，才作出這决定”。

第三展廳位於快艇頭裏七號A，呈現的主體是挂有十號風球的碩大金色雕像，有兩名男子在對望思考，雕像下面懸吊著停留在颱風、洪水衝擊當刻的時鐘，也是藝術家在當時即時收集的物證，整體帶出人類思考命運，以及生存狀態的關係。

三個場區的周邊展有不少塗鴉藝術，其中有一面牆上以中英雙語寫着《天淨沙．秋思》的書法，中英文卻各自由不懂中文的君士坦丁，以及不懂英文的陳顯耀書寫，呈現文字與思想的分離性。

吳衛鳴：我們相信天意的存在？

被問到展覽整體的創作意念，吳衛鳴認為，在當代社會中，許多事物要求用科學來解釋，如果沒有科學解釋，就被視為迷信。吳衛鳴並不完全認同這種觀點，“特別是在中國文化中，針灸、占卜或算命等，雖然它們未能受所謂現代科學的驗證，却有著自己悠久的傳統和無可置疑的成效。尤其是在中國文化中的命運，即經常提到的“天意”，雖然無法用一般科學解釋來確定其本質，但我相信天意與個人意志之間的互動尤爲重要”。假如世界真的有天意，即世界的運行是命中注定的，那麽，我們生存之目的究竟是什麽？通過科學方法統計量化過去的數據，是否就可預知未來？這是吳衛鳴等四位藝術家對命運討論的起點，並由此連結到颱風“天鴿”到來澳門的必然性或偶然性。

君士坦丁：颱風揭示人類的弱點

君士坦丁作為團隊唯一的外籍人士，對於這個題目同樣感興趣。君士坦丁出生于前蘇聯，在上世紀九十代定居澳門。他見證了澳門不同階段的發展，命運仍然牢牢掌控著這個城市。與其餘三位藝術家一樣，他認爲澳門迎來了颱風“天鴿”，也是命運的其中一個環節。儘管君士坦丁體會到了颱風的巨大破壞力，他直言不諱地稱並不害怕颱風，反而對這種自然威力有些敬仰，

他表示：“雖然我們無法主宰自然的天意，但它能夠展示人類的不足和弱點。”君士坦丁認為，人類在某種程度上可掌握自己的命運，儘管天意難以改變，當面臨巨大挑戰時，人類可以從中瞭解自己的不足之處。“例如在‘天鴿’來臨時，假設我們很多事情處理不當或處理緩慢，那將可能導致悲劇的發生。然而，我們可以從中成長，獲得新的知識，並更好地掌握自己的命運”。

結語

“命運颱風”展覽，是“藝文薈澳：澳門國際藝術雙年展二○二三”其中一個展覽。“藝文薈澳”是澳門政府整合本地各界資源主辦的國際藝術盛會，凝聚全球創作力量，打造全城規模的雙年展品牌活動。

活動由著名策展人邱志杰擔任總策展人，以“命運的統計學”為主題，觀照科技發展帶來的期盼與憂慮，探討科學與信仰之間的碰撞與互動。從盛夏到金秋，透過主場展、公共藝術展、城市館、特展、本地藝術家邀請展、本地策展計劃、高等院校藝術展和平行展，八大板塊共三十個遍佈各區的展覽，匯聚二十多個國家地區的二百多名藝術家極具活力與代表性的現當代傑作，令觀眾在體驗藝術的廣度與深度的同時，展開一場規模宏大的美學之旅，把“世遺名城”的文化藝術氛圍提升至一個全新的境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