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屆《瘋》年度藝術人物公佈得獎名單,其中電影界別由澳門的張健文獲得。張健文非常感謝《瘋》刊的厚愛,並指這是與妻子媽打沙律(Marta Stanisława Sala,舊譯瑪塔薩拉)組成藝術二人組後的巨大鼓舞,認為甚至要把這當成是對兩人合作剛滿三年的肯定。
澳門身份作為創作之源
縱然長居海外,張健文與澳門的關係依然密不可分,並指其對澳門跟歐洲,尤其是德、波、葡三國的文藝交流的興趣從不間斷。他自二○一三年離開公職局的翻譯工作後,便以德國柏林為中心,旅居東、西、中歐之間十一年。作為在澳門的廣東人,母語又是廣東話,但十年來在歐洲介紹澳門和寫作時,隨了英、德、法文,絕大多數都是使用葡文居多,這讓他跟澳門的遙距關係,多了一層身份認同和想像,認為澳門的多語生態環境並非必然,多數群體應照顧少數群體。
“澳門一直是即使我想脫離,也只會全然徒勞的一切根源。”張健文引用安伯托.艾可(Umberto Eco)的話“歐洲的語言就是翻譯”。他認為,澳門的語言也是翻譯。跟歐洲不同的是,澳門是絕大多數語族和各類少數語種間的對譯。為此,他開始把翻譯當成藝術形式,不拘泥於語言的所謂優劣,硬着頭皮,在葡文報章中譯介尚未翻譯的澳門古詩,及後又再譯成德文和法文。語言間的多樣性、可譯性和不可譯性,都成了他的反思泉源,澳門作為文化間橋樑的論述,揮之不去。
更重要的是,他發現自己是透過澳門人的身份在不同語言中,得以實現自己,也渴望澳門的名字在歐洲,尤其是中歐和東歐得到關注,所以最直接的,就是不停在作品中讓其在澳門取得的,又或者在外想像的生命經驗中,得到讓異國觀者消化的機會。
將澳門融入創作
張健文指出,去年首次連同媽打為澳門的一個群展創作和展出了織物和錄像裝置連虛構語言小書《啟示》,期間亦一度來澳時舉行了“藝術家偶發會議/關於語言平等的討論”。他與其拍檔都想縮短在柏林的時間,更多在澳門、柏林、克拉科夫和里斯本幾邊走。他倆也約定四年內,學會流利地說對方的母語(波蘭文和廣東話)。
今年冬季,他跟拍檔將在波蘭卡托維治的一家市立圖書館開展,館方聽到兩人將談及澳門時,也是非常感興趣的。他也準備在紐倫堡籌辦一個小型澳門影展,讓更多澳門的聲音也能在德國聽見。目前,他倆還沒有具體的計劃何時回澳,最快希望能找到有興趣合作的澳門藝術團體,在澳門駐留數月。若條件允許,他更是夢想能跟媽打一起在澳門舉辦雙人展,為紐倫堡的展覽和柏林最近的虛構語言偶發活動作澳門版本。
歐洲創作之路
談到最近的創作,張健文表示,其藝術二人組早在今年春季時,便在紐倫堡克拉科夫之家(Krakauer Haus,波蘭克拉科夫市政廳駐德文化中心)和孔子學院藝術空間的首個雙人雙展,可說是近七年來,他以學習數十種語言的一次重要總結。
對其個人而言,張健文指今年最大的進展莫過於對“易縫”,又或者更應說,“可縫”(sewable)文字的創作,這跟最近他聯同旅德西班牙藝術家馬高·加西亞·皮凱斯(Marcos García Pérez,又譯馬科斯·加西亞·佩雷斯)合作的集體以體型“造字”活動有關,都是其藝術創作和藝術研究的重點。現時最希望重新投入時間和精力的,是研究如何以語言學和語源學解構靜止和移動影像,再接連到織物上面。
張建文笑言,以前從來都沒有想過要當藝術工作者,即使在柏林這邊報稅時寫的是自由藝術工作者、視覺人類學者,對藝術作為體制還是滿腦子柏林學院派式的批判。不過,只要想到藝術是漏斗,真正重要的是說明、分享想法,就能放心去“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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