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起四月初八的紅街市舞醉龍,相信大家都不陌生;但「魚行醉龍節」這個名字,大家卻未必熟悉。適逢今年「魚行醉龍節」獲得澳門學術 與藝術協會頒授的非遺保育藝術大獎,我們有幸邀請到其非遺項目保育人及澳門鮮魚行總會副會長關偉銘,將從申遺到保育一路上的喜悅和辛酸 媚媚道來 。
申遺大任一人當
澳門魚行醉龍節,(下稱「醉龍節」)於2009年被正式列入澳門非物質文化遺產預備名錄,2011年正式列入「國家級第三批非物質文化遺產 名錄」。關偉銘為當時紅街市的一名魚販,他笑言他是當時鮮魚行總會裏面僅有會用電腦的人,申遺大任非他莫屬。申請「非遺」需要準備大量 文件,同時需要對該項目進行大量和深入的研究。尋根、究底都是靠他自己一個人翻查史書,從醉龍節的由來到非遺的項目細節,他都瞭如指 掌;事關申請「非遺」的機會只有一次,申請失敗便不能重來,其責任和壓力不可少覷。皇天不負有心人,2011年,魚行醉龍節被正式列入「國 家級第三批非物質文化遺產名錄」;而關偉銘本人亦因其貢獻,於2012年獲得「中華非物質文化遺產傳承人薪傳獎」。
醉龍舞百年,香山到濠江
提起醉龍節的歷史,關偉銘便滔滔不絶。「中山都有申請非遺,但他們申請的是「醉 龍舞」,屬於舞蹈類別,和我們不同;我們醉龍節所申請的類別是民間信俗。」所謂「民 間信俗」,為民眾或為保水土平安、或為保家財旺盛、或為保糧食豐足等而進行的信仰與 風俗。據說幾百年前的廣東省香山縣(今中山、珠海、澳門)曾發生瘟疫,民眾於四月初八佛 誕當日,向佛祖祈求。當抬着佛像經過河邊時,突然出現一條大蛇,一名酒醉的和尚於是 上前與蛇搏鬥,將蛇砍成三段、蛇血流入河水;不久後河邊長出一種稱為欒樨樹的植物。 民眾舀溪水配以欒樨葉飲用後便病好,遂認定大蛇為神龍下凡,自此每年舞醉龍以記念該 大蛇和和尚,又食龍船頭飯,祈求健康平安。後來香山縣很多漁民南下,亦把此風俗帶來澳門。四月初七晚,魚行人共聚街市,圍枱吃龍船頭飯;四月初八當天,魚行人一起舞醉龍,又大派龍船頭飯予市民。市民相信吃過龍船頭飯可 保平安,子女快高長大,一大清早排隊等候領取,討一份吉利。多年來,「四月初八睇(看)舞醉龍食龍船頭飯」已成澳門市民習俗,亦成為團 結魚行人員的一重大的節日。
保育路上,任重而道遠
談及非遺保育,很多人或會想到傳承舞醉龍,例如開班授徒教舞醉龍。關 生笑道,「非也非也!」關生在訪談中曾多次提到,很多人會混淆「醉龍舞」 和「魚行醉龍節」;前者是舞蹈,而後者則是節慶。舞蹈跳得再好,都只是節 慶的一部分,兩者不可混為一談。想要保育醉龍節,應是把其辦得更精彩更熱 鬧,讓更多本澳市民和海外旅客參與其中,成為澳門的一大慶典。用關生的話 來說,成為澳門節慶的「代表作」─西班牙奔牛節、泰國潑水節便是代表作中 的佼佼者,每年吸引過萬遊客慕名而至。為提高醉龍節的國際知名度,魚行更 數次舉辦比賽,邀請外國的舞龍隊伍來參加,得到熱烈迴響。
若不是四月初八來到澳門,豈不是沒法認識醉龍節?沒想到魚販出身的關 偉銘原來曾自費到清華大學修讀文創課程,想到文化商品化。「我們有舉辦不 同主題的醉龍節攝影比賽,用參賽作品製作出明信片,一掃二維碼,即有魚行 醉龍節的介紹。」適度的文化商品化,既能推廣節慶文化,又帶來經濟效益。
傳內亦傳外,開枝舞醉龍
然而,從事魚行買賣的人愈來愈少,年青人不愿入行是事實,日後在醉龍 節的醉龍舞者可能未必是魚販。關偉銘亦有此意識,打破傳統傳內不傳外的規 矩,教年青一代舞醉龍。「魚販有子女,子女有朋友,子女朋友將來亦會有子 女,所以我不擔心會失傳。」事實上,關偉銘的兒子關志永在四歲時已開始學 舞醉龍,現已成舞醉龍隊裡的主力之一;其後更招募朋友一起學習。魚行的舞 醉龍隊亦曾遠赴上海世博及法國表演,名威海外,為澳爭光。
被問及獲得非遺保育藝術大獎的感受,關偉銘表示,「我希望學到老,做 到老。」一個節慶不是一個人能完成,需要集體參與。大眾看到的醉龍節畫面 或許只停留在熱鬧歡慶,其實背後凝聚著數代魚行人團結互助的精神。希望魚 行醉龍節一直延續傳承,有朝一日如關生所願,中外聞名,成為澳門節慶的一 大「代表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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