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衛鳴,出生於澳門,曾兩度往葡萄牙深造美術,後獲中國美術學院美術學博士學位。至今於澳門及海外之繪畫及設計比賽中共獲奬六十多項,曾在中、澳、港、歐等地舉辦多次個人畫展。1999年擔任澳門藝術博物館首任館長;2008年升任民政總署文化康體部部長;2010年至2017年獲任命為澳門特別行政區文化局局長。最近與澳門攝影師陳顯耀共同創作的《夢之寓言》在第59屆義大利威尼斯藝術雙年展好評展出。
與馬若龍的相識相知
提到馬若龍,自然會想起他有份創立的澳門文化體•現代畫會(下稱畫會)。吳衛鳴身為創會會員,憶起和馬的相識經過,仍然歷歷在目。「1983年,我在文化局工作,當時澳葡政府正成立建築文物保護清單,我的工作就是對著清單上的文物寫生。」碰巧馬若龍從海外歸來加入文化局,兩人就此相識,後來更成為一生摯友。他拿起手邊的威尼斯藝術雙年展海報,表示若不是馬若龍,他可能也不會走上當代藝術這條路。
原來吳衛鳴當年改變藝術方向,中間還有段故事。當年馬若龍進局後致力推動文化保護,組織澳門文化遺產的展覽,首站是波爾圖。他和吳衛鳴、菲基立(首任文化局文化財產廳廳長)飛過去打點,途中在巴黎轉機,特意帶吳衛鳴去巴黎當代藝術館,豈料吳衛鳴進去五分鐘之後便出來了,馬若龍認為他浪費了自己一片苦心,當晚就在酒店裏教訓他:「你的頭肯定是花崗岩!」在巴黎罵,到了波爾圖繼續罵。其實馬若龍是一片苦心想他改變,他認為吳衛鳴的傳統畫風格已經過時,沒有發展空間了。「你畫的那些傳統畫不是不好,但是他們已經發展到盡頭了!你要向當代藝術發展,找尋一些可以代表你個人感情的東西!」甚至放下狠話,「追求過時的東西等於浪費生命!」馬若龍的當頭棒喝,吳衛鳴起初也不明白,後來才茅塞頓開,向當代藝術進發。
人如其畫,豐富精彩
提起馬若龍,吳衛鳴言談之中帶著敬佩。「他是澳門文化體•現代畫會會長、建築師、詩人、畫家,在多方面都很有才華。他也深愛澳門,經常推動各社會活動,希望澳門更好、更文明、更美。」的確,我們在馬的畫作中不難發現他對澳門的理解深刻,有別於一般土生葡人。「澳門雖小,卻為文化宗教的大熔爐。」澳門有大量東南亞、印度、葡國等僑民;天主教、道教、佛教、伊斯蘭教在澳門和諧共處,這無疑為馬若龍提供了極好的素材,再配以他天馬行空的想像力,一個個荒誕卻又熟悉的奇妙世界躍然紙上。「他的想像力很豐富,作品中有人、怪物;有城市、天堂和地獄,非常有趣。更難得的是他的手很靈巧,能把這一切呈現在紙上。」吳衛鳴邊說邊讚嘆不已。
馬若龍的筆下如此精彩,亦和他淵博的學識、廣闊的視野不無有關。「他的精神和物質世界的非常豐富」吳衛鳴如是說,「他對樣樣事物都感興趣,家中盡是收藏品,鳥籠也掛到到處都是。」談及馬若龍的畫作用色大膽,吳衛鳴表示馬不是傳統西方繪畫體系教出來的學生,因此不遵循傳統西方繪畫體系中的規矩和審美。「西方對藝術有很嚴謹的規矩,對彩度、明暗度都用科學的方法來推導。特別是西歐在很長一段時間都追求現場的真實感,希望做到場景再現。而中國人的審美就不一樣,中國人喜歡大紅大綠,見到就很開心。在馬若龍的畫中就體現出大紅大綠的這種審美,不需要很多過渡色,充滿喜慶氛圍。」
見證澳門現代畫界輝煌時刻
吳衛鳴拿出家庭相簿,其中有大量畫會成員一起出去玩的照片,從中可見成員間感情深厚。「成員之間有葡人、上海人、緬甸華僑和澳門人。」吳衛鳴憶起以前繆鵬飛、袁之欽和馬若龍聊天時,常常雞同鴨講,皆因繆、袁只會說上海話和普通話,而馬若龍就只會說廣東話和葡文,而懂得普、粵、葡的他自然要充當翻譯,大家一起聊天時往往四語齊起,相當有趣。儘管各人語言不同,輩份有高低,但在畫會裏都是「一條心」,向著同一目標奮進。成員之間互相尊重,從不吵架,遑論爭排名、畫作陳列位置。大家齊心合力,讓本來不受青睞的畫會在海外辦完一個又一個的畫展,為澳門吐氣揚眉。曾經死氣沉沉的澳門現代藝術界,因畫會又百花齊放,澳門和世界的藝術橋樑又重新被連接起來。難怪吳衛鳴道:「澳門藝術史上很多的轉折點,我都是見證人。」
從談話間得知,馬先生不論為澳門文化體•現代畫會,還是澳門現代藝術界都作出了巨大貢獻,實為澳門不可多得的藝術家。轉眼間離八、九十年代的輝煌時期已二十多年,冀望澳門現代藝術界在不久的將來能迎來下一個高峰,重現百家爭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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