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雞定有蛋先？藝術場地與藝術收藏共生？

“澳門馳名牛雜，來吃一吓吖”、“帥哥美女，澳門手信，免費牛肉乾”、“榴槤雪糕，好吃的榴槤雪糕”，這些耳熟能詳的叫喊聲，是氹仔官也街的“固定對白”。這一光景繼二○二○年後又再次成為常態。

藝術何價？

二○二○年是疫情開端，經歷三年再次與各地連接，澳門迅速成為內地炙手可熱的旅遊目的地，在這一市井區幾街之隔存在藝術之地，為旅客、藝術愛好者提供欣賞藝術的寫意空間，遠離繁囂，沉醉於這個結合藝術丶文化魅力及歷史的領域。美國心理學家馬斯洛針對人的需求，提出需求層次理論，在滿足生理需求，即食物、水、安全需求等基本需求時，人對自身會存有自我實現，追求精神上滿足。顯然藝術是在理論需求中最高的塔尖，難道貧民窟的人就不會有藝術、精神的追求？

氹仔舊城區生活空間是一個藝術展演場地。談到藝術場地，往往都只想到平面展覽，即是畫展、攝影展等，這個生活空間並沒有被繁文縟節所限。除了常見的平面展覽外，氹仔舊城區生活空間曾舉辦電影放映、工作坊、裝置藝術展、木雕展、紙藝展等。氹仔城區文化協會副理事長陳詠璇認為，這個場地一直都在探索，探索藝術展覽的可能性。陳詠璇是氹仔城區有限公司市場推廣主管兼氹仔城區文化協會副理事長，推動氹仔舊城區藝術、歷史文化及社區經濟，把該區塑造成澳門首屈一指的生活文化旅遊區，至今已舉辦了超過廿五個藝術展覽以及十多個社區及節慶活動。她認為近年在各方不斷推動，澳門藝術展演場地數量及主題與過往不一樣，存在藝術的多樣性。

在生活空間初誕生，她認為對象以旅客為主。隨着疫情發展，越來越多人留意城區內的餐廳、藝術文創、加上文化局舉辦各類型的活動，令氹仔舊城區成為日常休閒好去處，亦令她認為此處具有本地市場的可塑性。要維持場地營運，少不了資金，過往都向文產基金、澳門基金會等申請資助，申請資金並不能持續發展，要可持續一定要探索生存之道。她表示，現時展覽都同時銷售作品，場地經營者及藝術家達至雙贏，坦然在多年的展覽活動中，最好的只達到四、五位數的收入，未能完全覆蓋開支。

藝術、文化轉化產業 何人“買單”

當文化要轉化為“文化產業”，即有消費市場，有人“埋單”。中間必然需經歷一段發展過程。根據統計局二○二一年文化產業統計，“藝術收藏”領域有營運機構有一百六十間，從事藝術品創作、銷售及拍賣的服務收益減少五成九，至四百八十九萬元；或許你會認為受疫情影響，數字沒有說服力，我們再看統計局二○一九年文化產業統計，從事藝術品創作、銷售及拍賣的有營運機構共廿三間，服務收益為一千七百二十萬，當中拍賣服務佣金收入佔百分之廿五點八。談及澳門的藝術買賣市場，她用“葫芽”形容；推動藝術收藏大有可為，倘善用澳門獨特區位優勢，效益不可估量。回顧特區政府早年成立文化產業委員會，推動包括“創意設計”“文化展演”“藝術收藏”及“數碼媒體”這四大文產板塊，內部設有專責小組，細化分工，加強各領域功能。多年後，仍“只聞樓梯響”，相應市場仍未形成，她認為一個蓬勃的市場，應有一群畫廊、展覽空間、有一群收藏家。

澳門離這樣的藝術環境仍有距離，她表示近年澳門多了藝術家、企業願意和藝術機構合作，將本地藝術作品帶入不同的公共空間，讓更多人欣賞澳門作品。藝術品不應只留在展覽廳，澳門在尚未培養成熟的藝術觀眾群的情況下，公眾空間反而令藝術家一展所長，令公眾更容易接觸藝術。畫廊、展覽空間繼而以國際的正規標準，推動藝術家參加博覽、向藏家介紹作品與藝術家、製造機會讓更多人認識，這都是協助藝術家建立事業。在市場裡，“共存”和“合作”才是該走的方向。

培養澳門的觀眾群是第一步，培養收藏家就是第二步。她認為成熟的藝術市場，要有完善的藝術教育和政策配合，整合營銷策略也是缺一不可。畢竟政府不能夠“包養”所有藝術家，藝術家仍是要靠售賣自己的作品生存，只有當藝術作品變成收藏品與藝術市場、藝術場地、藝術家共生的方式，才能支持藝術家走得更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