波蘭印象:從柏林到卡托維治的西利西亞鐵道
聖誕前夕,筆者因為比媽打沙律遲了幾天訂票,所以要獨自一人在柏林登上開往波蘭西南端普瑟密士的火車。坐的是瓦維爾列車的包廂,車上擠滿了人,讓我想起了二○○七年聖誕時坐的意大利火車。對比去年夏天坐在火車餐廳,今次覺得說東斯拉夫語系的乘客又多了。(跟媽打沙律一起的日子,作為西斯語系的波蘭文就是一聽就能認出,至於是俄文、烏文,還是要用神聽才能分辨。)
到近烏克蘭邊境的瓦維爾列車,在柏林只停兩站。筆者匆忙趕到柏林總站後,放鬆看着火車駛經腓特烈大街、亞歷山大廣場。列車在東站(東德倒台前亦稱總站)停得較長,那裡是離開柏林前的最後一站。每次想到非法跨境曾是死罪的東西柏林、東西德,甚至是西方和東方集團,都會雞皮疙瘩。
車是波鐵的,但到波德邊境前,車上的驗票員都是德鐵人員。記得疫情中後期,當時波蘭作為後共產國家的國民多拒戴口罩,波鐵隨員常也不以為然,不過火車從波蘭進入德國國土後,一名德鐵驗票員用英文說,堅持所有乘客必須認真戴上口罩,說了一句德文(當時聽得不清楚):“像一幫小孩”。
奧德河畔法蘭克福是越過邊界前的最後一個德國火車站,行程大概一小時,所以即使是過了河(邊界)還沒有離開柏林的感覺。十九世紀中期,柏林東站初名也正是法蘭克福站,是德京連接西里西亞的重要中轉站,因此後來又曾更名為西利西亞站,這樣命名的方式讓筆者想起一次比利時漢學人、藝術家蜜嘟解釋比京的chaussée大道以別的城市為名,因為這要指的是大道所通向的地方,所以柏林有法蘭克福站、西利西亞站在德文中也有類同的意義,指的是車站的目的地,並無混淆。
奧德河畔法蘭克福
奧德河畔法蘭克福?二戰後,奧德河部分河段成為東德、波蘭的其中一段邊境,戰後德國失去今天波蘭境內的波美拉尼亞和戰前德波猶多族大熔爐西利西亞。戰爭結束似是很久。國界脫色的歐洲,則是以歷史建築說故事。
筆者離開奧德河畔法蘭克福,越過只有七十八年歷史的國界(兩德統一後再透過《德波邊界條約》得以確定),列車的波蘭首站是熱平,如果不是看到波文路標,還可能以為是德國北部的某鎮。接下來是綠山城、格沃古夫、盧賓、萊格尼察、歷史名城弗羅茨瓦夫,路上大都是飄雪中的樹林和農地。火車西向途經弗城時,看到了非常眼熟的、東德共產式組合屋,後來在網上找到原來是該市新莊園區(Nowy Dwór)的大型屋邨,很有東柏林的感覺。
在弗羅茨瓦夫上落客時,現場有點混亂,筆者等了較長時間,後來才知道是因為是等列車一分為二。十九世紀末,德意志帝國銳意加強鐵路網絡,弗羅茨瓦夫火車站增至六個月台,甚有德國風。
弗羅茨瓦夫之後再經奧波萊、格利維茲、扎布熱,傍晚天黑齊,大概六點十三分抵達卡托維治,連延誤時間車程,約需七個半小時。筆者到達波蘭,又想起了二戰的一個故事,有一對西利西亞兄弟,兄長為波蘭而戰,其弟則投身德軍,一個波蘭人說:“這就是西利西亞人的命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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