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舞蹈是一種全球性的語言」——何雅詩,澳門詩篇舞集Stella&Artists舞蹈藝術團體創辦人。對於舞蹈藝術團創辦人這張名片,不少人認為是具有非常專業舞蹈資格的人,才可以背負起這個名銜。何雅詩畢業於澳門大學工商管理系,她約六歲便開始舞蹈生涯,主力學習中國舞,參與的第一個舞團可追溯到一九九二年成立的紫羅蘭舞蹈團,當時澳門的舞團不多,表演機會卻不少,一個青蔥的小女孩對舞蹈燃起了雄心。
「詩」與舞蹈的淵源
一九九五年,澳門採用北京舞蹈學院的中國舞分級考試教程和考級標準。新的舞蹈比賽計分方式,令她們的表演接受了不一樣的教育。「其實那時候我覺得,挺好的,我又不花錢,還有人教跳舞。只要出席率高,但是那時候我們已經很多人競爭。大家都是想跳好舞,然後老師才會見到你這樣。因為那不牽涉金錢利益。」何雅詩憶述以前在舞團都是大姐姐擔任助教,她們自然被老師重用,表演的機會也多,某次舞蹈考試時助教前輩們都不在場,當時有老師對她說:「你跳得不錯啊,你叫甚麼名字?」那是頭一回,她覺得努力不懈總會被看見,她順勢就留在學生舞蹈團一段時間。後來當時的澳葡教育司改變政策,把資助舞蹈團的資金轉移到學校的舞蹈隊,即演變只針對校內的餘暇活動資助。
何雅詩隨之加入紫羅蘭舞蹈團。「因為(學生舞蹈團)突然倒閉了,那時候我只有十一、二歲,好像突然想不到有甚麼地方可以跳舞呢。有個同學介紹說,你可以去紫羅蘭舞團,其實沒甚麼人說起。我覺得是必須要說,因為裡面的人有現在澳門現存主力舞蹈團的負責人。」何雅詩口中說的這些舞團主力負責人,現今各自都在為自己的舞蹈理想與教學創作努力。後來團員們因為升學、工作等關係紛紛離開舞團,她也就順勢尋找其他發展機會。她認為當時澳門舞蹈缺少系統性培訓,只有澳門演藝學院的舞蹈學校提供編導課程,對舞蹈創作完全沒有概念的舞蹈界,很多表演只能臨摹。「近澳門回歸那年,那些人努力跳,也是跳內地的舞者跳的舞蹈。你也跳那些舞,但是你還要跳得比別人差。現在回想,你說澳門舞者跳芭蕾、中國舞,都是沒有內地舞者的味道,其實還是不同的,這個沒辦法的,這是受城市化進程的影響。」
舞蹈生涯的轉捩點
二○○八年文化中心的「跳躍.紐約」編舞精英交流計劃在澳門選拔了兩位舞者,何雅詩是其中一位,在紐約密集訓練的三周內,改變了她對舞蹈教育的想法。她回想起選拔時,形容澳門的舞蹈教育非常打擊人心,「就是可能他們的那種選尖子的方法是,譬如她們會覺得某個前輩是可以的,紫羅蘭有某個舞者可以做這件事。但不是Stella(何雅詩),就是那種這樣的教育會令你沒有信心,沒自信做一件事。」
被選上的人總是有原因的,接受了專業教育後對社會的再次影響相當重要,「就是(美國團隊)如果教了你,你們會再影響另外一些人,會覺得這件是好事。那時真的去到了紐約,在一個專業的環境,你能夠跟上,會發現原來自己也能跟上,原來對自己不會再這麼殘酷,自己原來也可以做到。」在紐約的訓練結束後會有一個創作的機會,如何編排一個舞劇對雅詩來說是一個新的嘗試,也讓她明白合編是一件困難的事情。縱使這其中少不了互利互惠的環節,「沒有這個計劃,就沒有詩篇舞集。」何雅詩回澳後,繼續為本地舞蹈界帶來持續的影響力,亦令她開始想建立更多不一樣的機會給別人。
詩篇舞集與世界的距離
何雅詩受啟發後創辦「詩篇舞集」,以教導芭蕾舞、中國舞為核心課程,並積極進行對外文化交流,赴中國內地、葡萄牙、德國、韓國、澳洲等多地展演交流,邀請其他地區的藝術家與藝術團赴澳門演出。
她表示,在澳門時常受到同行質疑,容易聽到不友善的聲音,離開澳門後卻是柳暗花明又一村,「因為大家的立場就是,你出去有甚麼好?香港反而很多藝術家對我這個人倒是很友好。就算台灣地區的舞者,談久一點,他就會覺得你是一個值得聊天,或是合作有交流空間的創作者。你在外面找到很多自信,在這個環境會很狹窄。」
不需要美麗詞藻的包裝,她要求的是實力與行動的表現。教育中心橫行的年代,不少舞蹈教師會讓學生「光禿禿」地面對觀眾,即一種購買服務,學生付錢給教學中心,教學中心則有責任令每個學生都能站上舞台,她認為這種模式並不健康。「掰掰手指頭,澳門做製作的真的可以數出來。其實真的只有那幾個是一直在做製作,而你不做製作(舞蹈創作)就真的沒了。」二○二二年是詩篇舞集創團十周年,何雅詩總結依靠着凝聚的力量,這年達到了許多目標。疫情過後,她最希望重新開拓國際化視野,帶動澳門的舞蹈與世界接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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